吾愛:

我今天又過了辛苦的一日。

昨晚與我重要的老友妍如相聚,頗有斬獲,她也是薄命辛苦之人,卻仍善待我與我深談,但沒想到隔了二十四小時後,小我卻拿來開刀。

它指責我是個骯髒、醜陋、噁心、粗暴的暴君。

我確實曾是個支配者,即便對待啾啾亦是,那是出於害怕失去牠,也不忍牠小小軀殼受病苦折磨。

然而在感情上我已做出決定,再也不要當個支配者,且不再意欲一位被支配者做為伴侶。

對於小我的指控,我很難否認,我感到反胃,我似乎可能真的是那麼骯髒醜陋,那麼噁心粗暴的暴君。

否則,前任怎麼會像逃走般地離開呢?否則,逼雞怎麼會被我強硬地擺佈而吃下藥呢?否則,我昨天怎麼會忽視妍如的意志而打斷她的話呢?

J提醒著我,放下判斷,放下對過往的回憶,別再從那些畫面中去尋找連結作為佐證。

可是非常困難,小我不斷地舉出例證,想要我承認我是個骯髒醜陋噁心粗暴的暴君,由於我清楚自己的支配欲,所以我很難擺脫它的指控,無法像平常那樣單純地觀照它的瘋狂辱罵也不為所動。

大概足足奮戰了一個半小時,後來跟客戶談話轉移注意力才結束。

它真是非常清楚我的弱點,明白怎樣抓住我的要害掐死我。

我只能一直不斷地告訴自己,我不是暴君,我不是暴君,我真的不是一個暴君。

我把啾啾抓起來親,想安撫一下自己,它馬上冷笑:看,還說妳不是。

啾啾明明想睡覺,但我經常忽視牠的需求,把牠抱起來親。

這很難辯解了對吧?我要怎麼證明我不是暴君?

你無法想像我那一個半小時的拉鋸折磨,一但我承認自己是個暴君,我就會開始自我厭惡,然後重新再找回過去的罪行,再度變成殺人兇手,陷入罪咎。

因此我不能認可它的指控,我只能邊哭邊掙扎,尋求協助,用盡我所能想的方式去轉念。

後來J告訴我,如果不能放下對自己的評判,就去看我曾有的仁心善念。

然而在寫這封信給你的過程中,我不知不覺又清算起自己,一直從影片中尋找我沒有用暴君態度對待逼雞的證據,不過成效不彰。

最後我受夠了,我不想再評判自己。

這樣下去只是個迷宮,死胡同,沒有出口,我陷在混亂之中。

談點其他的,前兩天,不知道為什麼每個人都讓我有被剝削感,我知道自己把被剝削感投射出去了,於是告訴自己不要投射,然後設下界限。

去愛,但不能沒有底線,我明明跟有限的身體認同,就不可能無限付出。

為了不要再成為支配者,我必需要有個勢均力敵的伴侶,像逼雞那樣,不高興我侵犯牠地盤,就兇狠地把我咬噴血,生氣就是生氣,沒有模糊地帶,對方如果沒有明確地拒絕,我真的可能會越界。

你會是那個像逼雞一樣懂得拒絕我的人吧?別再喚醒我的支配慾了。

 

20190220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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